在别处,把突然闪现的荒唐心思一抹而尽。
*
从明德殿出来,林汐音坐上凤辇,悠哉地被宫人抬着离开。
与来时的紧张忐忑不同,她此刻有闲心四下观望,瞧着周边缓缓而过的景致。她的身子自然地往后靠着,像只晒太阳慵懒的小猫。乌黑鬓发间插着的金步摇轻微晃荡着,在阳光下闪耀夺目,却也难敌她粉面桃花、明媚艳丽,引人心动。
玉新还陷在先前的紧张中,即便已从明德殿离开,她仍旧战战兢兢,一双眼偷瞥着四周,怕再有玄影卫来抓她。
林汐音觑她一眼,轻声道:“受苦了。”
玉新惊讶抬眼。
林汐音许诺:“本宫往后绝不亏待你。”
玉新红了眼,“为了主子,豁出性命,奴婢也甘愿。”
看着玉新这般,林汐音不禁动容,叫停凤辇,欲邀玉新共乘。
如此殊荣,莫说普通小宫女了,便是诰命夫人也难得,玉新不敢受。
林汐音不强求。
她是心情太好,一时忘了,如今是在等级森严的古代封建社会,她邀玉新共乘并不合适,毕竟她先前还在秦鄞面前,口口声声说会自行管教玉新。
宫人们重新抬起凤辇,正要前行,追上来一个人。
是秦阳。
林汐音当他还要找麻烦,好心情荡然无存,皱眉问道:“平阳王还有何事?”
秦阳并未回应,也不拿正眼瞧她。
林汐音觉着奇怪,欠了欠身,正要问他是何用意,不曾想,他竟突然跪地磕头。
“臣弟今日多有冒犯,以此向皇嫂谢罪。”
即便她一笑了之,说了不必,他也不愿囫囵过去,他不知是想证明什么,总之是不愿给她留下个说话不算数的印象,却又说不清,她怎样想的对他有何重要?
玉新吓了一跳,后退半步。
不只是玉新,林汐音也有被吓到,她下意识要去扶秦阳起来,但一想到他先前在明德殿中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样子,便又安然坐回凤辇。
让他受些教训也好,否则,往后他再来找麻烦,苦的还是她。
林汐音冷声告诫道:“平阳王年轻气盛,一时莽撞,本宫不怪你,望你以后谨言慎行,起来吧。”
秦阳起身望向她,只看了一眼,便将视线转移。
林汐音轻挑起眉梢。
他这是怕她了?
一抹笑意浮上林汐音的眼眸。
怕她最好。
瞥一眼秦阳膝上沾的灰尘,林汐音唤玉新一声,让她给秦阳将灰拍干净。
秦阳一刻不敢多留,灰溜溜地走了。
玉新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愣生生道:“主子,没拍着。”
林汐音爽朗大笑起来,“走吧。”
凤辇重新轻荡摇晃着前行。
*
秦阳觉得自己疯了。
一夜,他整整一夜未能入眠,只要一闭眼,就能见到那张明媚艳丽的脸,见到那双带着危险的眼睛,他无法自控地将在明德殿说过的话,逐字逐句细想一遍又一遍。
一遍更比一遍深切发觉话中的错处。
他后悔没脑子问出那些话!他止不住地想:她一定也会嫌他蠢,一定觉着他惹人厌烦,一定会!
可是,她厌恶他又怎样?她是皇兄的皇后……
秦阳揪着头发,将头磕在床沿,发出“咚”的一声。
天色已蒙蒙亮,他仍旧难以入眠。
外间候着的小太监,听到动静进来,又被秦阳暴躁赶出去。
他在床上一阵翻来覆去,闹出打架般的声响,终于在日出东方时,用被子蒙住头恍惚睡去,一直睡到正午。
小太监在外围作一团,互相推搡着,谁也不敢来请秦阳起身,最后还得伺候秦阳多年的老太监出马。
秦阳睁眼躺在床上,梦中的旖旎,让他臊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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