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粉发小女孩放下手里的橡实,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老人听完后,用安详温柔的目光,扫过梅蒂恩的脸颊,仿佛正怜惜她在这趟旅途中经历过的凄风冷雨,那些艰难的跋涉与艰苦的追寻。
就算她这么说。
说着,她用手中的拐杖在地面轻轻一敲,厚实的土层顿时破开,几道深褐色的树根从地底抬起,盘绕结成了椅子的模样,做工精致得犹如出自精湛的木雕匠人之手,表面还长着几朵浅色的小蘑菇。
树夫人将手从谢米的脑袋上收回,双手撑着拐杖,慢慢地站起身来:“说起来,我这被虫子蛀过的木头脑袋,也差点忘了把你们叫过来的目的。”
“不会呀!”梅蒂恩却用力地摇着小脑袋,描述自己最真实的感受:“旅途很有趣的,可以坐火车,看到各种漂亮的风景。然后,又来到了妖精深眠旅馆,见到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物,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梅蒂恩不敢背上“不敬长者”的恶名,只能讷讷地答应,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木盒子收起,生怕太用力了会把它给压坏。
树夫人向两位小女孩分享自己的经验之谈,可惜她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估计是做不到了。
“那样的生活,实在很无聊。”谢米一想到自己必须在同一个地方睡上几百乃至上千年的时间,就感觉十分痛苦:“难道您不会觉得无聊吗,树夫人?”
她转身,在两个小女孩好奇的目光下走到了本体的橡树前,粗壮若磐石的躯干顿时张开了一个巨大的树洞。树夫人伸出枯槁犹如瘦枝的手,在树洞内摸索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将它拿在手里,重新回到了小女孩们的面前。
“从林威尔市赶来的,那一定很遥远吧?”
树夫人也坐下,她抬手招来几只白色的飞鸟,衔着橡树的果实,然后把果实分给了小女孩们,看着她们如松鼠一般捧着橡实小口小口地咬着,觉得分外可爱。她轻轻抚摸着谢米的青色长发,视线却落在了梅蒂恩的脸上。
她微笑道,言语中有种令人信服的亲切感,使两个小女孩不由自主地按照她的话去做,乖巧地坐在了椅子上。
树夫人轻轻点头。
“诶?我?”
“你一定很好奇,梅蒂恩,为什么我要将它托付给你。”
“啊!”
“是我一位友人,不,是我的老师的遗物。”
“哇!”
那曾在索森的山与河流中飘荡,却逐渐被当今时代的人们遗忘的故事。
她将盒子递给梅蒂恩,笑容中充满了期待与欣慰:“年幼的人之子啊,我想把它托付给伱。”
树夫人抬起头,仰望茂盛树冠间洒落的灿烂天光,略带一丝怅然道:“你们愿意听我讲述一个关于过去的故事吗?”
梅蒂恩眨巴了一下眼睛,没反应过来。
“无聊、乏味、困苦、悲伤……树是无法体会到这些的,我们只是深深地怀念。”
她的言语中不乏怀念与回味,梅蒂恩听到这里,忽然想起谢米说过的话,不由得好奇问道:“树夫人,您说的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呢?”
“这个嘛。”
梅蒂恩惊讶地睁大了嘴巴,旁边的谢米也被吓到忘了继续吃果实:她知道树夫人年纪很大,但也没想过会大到这种地步。
“具体而言,你们所说的无聊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我并不知晓。”老人声音轻缓:“虽然我拥有这幅人的躯壳,但本质上依然是一棵橡树,我所拥有的情感,也仅是树所能体会的那些情感。”
梅蒂恩和谢米看到,那是一个大约两巴掌宽的木盒子,做工十分简陋,表面没有任何装饰,而且磨损的痕迹十分严重,大概曾经历过一段漫长的年岁。
“一千年的某一天,我尚在山中无忧无虑地成长,没有萌发的情感,也没有除本能以外的一切知识。”
“就是在那一天,我遇到了自己的老师。”
给点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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