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五章 丧心病狂_大唐平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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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死真的就如灯灭么?

  凌云眼前的厅堂里灯烛正在一盏一盏地被熄灭。那些曾彻夜燃烧的焰光湮没得无声无息,剩下的缕缕青烟也转眼就消失在了空中那一根根白蜡、一支支铜盏,依旧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然而没有了跳动的火焰它们看上去都是那么僵硬且冰冷仿佛是灯火留下的……尸体。

  是的,尸体。

  指尖上仿佛又传来了冰凉的触感,凌云不由转眸看向了更近的地方就在两道门楹间的竹席上在那层层叠叠的锦被华服下,母亲的身体也是冰冷僵硬的。在昨日清晨为母亲敛发时凌云碰到了她的脸颊,那种感觉让她顷刻间就明白过来:眼前这具身体只是母亲停留过的皮囊至于母亲,她那么渴慕过,埋怨过疏远过,最后才得以亲近的母亲其实早就离开了。

  她已经做完所有需要做的事对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任何的留恋。

  就如灯烛熄灭,青烟散去。

  这里所有的哭泣、呼喊、伤悼、哀荣,都已与她毫无关系,不过是他们这些活人的慰藉……可是,为什么不呢?正是这些繁复到令人筋疲力尽的礼仪,模糊掉了生与死的分隔,让他们还能自欺欺人地觉得,他们还能为母亲再做点什么。

  就像这两天来,她听到的无数悼念,千篇一律地赞美母亲“无惭妇道,克尽母仪”,有“令淑之德,柔婉之姿”,尤其是“孝感天地”……听得多了,连她都要恍惚起来,自己亲眼见到的那个认定自己无需谅解、也绝不原谅的刚毅女子别人交口称赞的那个为了照顾祖母,可以一个多月都衣不解带、足不释履的柔顺女子,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母亲?

  可惜的是,有些东西,终究是这一切努力都欺骗不了,模糊不了的……

  随着厅堂深处最后一支蜡烛的熄灭,大敛的时辰已到。敛者鱼贯而出,为窦氏做了最后的整理,跪在堂前的兄弟四人也纷纷起身,要把母亲的尸体抬入棺木,完成大敛中最重要的奉尸之礼

  只是看着摇摇欲坠、简直无法迈步的长兄建成和脸白唇青、几乎无力起身的三郎玄霸,凌云差点也站了起来,好在元吉立刻扶住了建成,世民也伸手拉起了玄霸,他们各自闷头走到门内,略一调整位置,便合力抬起了窦氏的尸身。

  这还是他们四兄弟第一次齐心协力地做事,但见尸身一离地,玄霸的脸色顿时更白了建成的目光却是直勾勾地落在窦氏的面衣上,仿佛想透过这层遮盖看到母亲的面孔元吉东张西望了几下,脸色阴郁得几乎能滴下水来倒是世民神色还算镇定,虽然眼圈发红,却紧紧地咬住了牙关。

  从门内到停棺所在的东阶,不过十步的距离,凌云目不转睛地瞧着他们,只觉得每一步仿佛都颤巍巍地踩在了她的心口:一步、两步、三步……

  眼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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