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她却并不敢呼救,生怕再把歹人给引来。这会子见到谢枝山真神般从天而降,虽然态度生硬了些,却足以她抚平这许久的惊悸。
正戚戚时,听得一声叹息:“哭什么?我总是会来找你的。”
男人的手伸过来,将糊在她腮上的一绺发拔开。温热的指腹在肤面逗留一瞬,烫得脸发痒,更引得人心悸不已。
也是这么一碰,司滢突然意识到和他的右手仍在交握着,一直没松开。
记忆使然,她吓得立马抽手:“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分开得猝不及防,谢枝山蜷了蜷空掌,再盯着司滢粉成一片的脸琢磨片刻,开始把腰上的绳子解开,走到洞口去。
绳端先拉三下,再拉一下。
岸顶很快有人声传来,只是隔得远加上有风干扰,降到洞口只听着杂碎的音,大意是知道找着人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去准备施救了。
按谢枝山的考虑,这绳子承重有限,仅能拴一个人,如果让司滢上去,她体力是必然支不住的,徒增危险。
做完这些后,谢枝山褪下外袍递给司滢:“衣裳披着,夜里湿气重,这里又是湖上,当心受风落下病根。”
司滢想要推脱,见他死盯着自己,只能接过,喏喏地道了声谢。
袍子罩到身上,便扑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安静的冷檀,微苦的墨水味,还有男子贴骨的体暖。
只是他一身对襟中衣,白得像囚服一样,唯有衣带飘祆,讲究人怎么也体面不起来。
司滢低头拢好袍缘,往洞内走了走,又去唤谢枝山:“表兄来这里吧,那头风大,会冷。”
谢枝山应声挪步,问她:“身上不是有玉佩?怎么不用?”
指的是他曾于狱中转赠给她的,那块能引来锦衣卫的玉佩。
只是护命符一样的东西,没被逼到最绝境的时候,哪里会舍得用?
司滢没好意思掏心窝子,便讨好地笑了笑:“表兄不是说了么,你总是会来找我的。”
她颊侧微陷,浅浅的笑涡像两只酒盏,谢枝山心里一软,彻底败下阵来。
有如拔云见日,一线天透到心上。
如果这些日子来的反常不够,梦见自己孩儿喊别人叫爹之后的苦闷也不够,那么经过今日这场意外他还不开窍,连他自己都会觉得科考场上的名次很有水分,翰林院更是进得相当不光彩。
不该迟钝至此,应当还是羞于面对的……这个头一回见面就解他裤腰带的人,到底也收服了他。
谢枝山兀自混战,又听得一声问:“表兄伤口还疼么?”
他定了定神,迎上她关切的视线。
同样是劫后余生的场景,上回吓得腿都软了,这回还有心思关注他的伤。
伤么,不提还是没感觉的,但既然提了……谢枝山眉尖微蹙:“刚才又磕到过,都不敢碰了。”
“那怎么办?”司滢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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